柱阵
柱阵

创作时间

2021年

作品材质

耐候钢

作品尺寸

9.6米×9.6米×6米

落成地点

唐山乐亭德龙钢铁厂

创作团队

创作:胡泉纯;创作助理:向昱、陈松林、原航、鲁博文、郭纯志、钟承志、白雨萌

施工团队

唐山乐亭德龙钢铁厂

《柱阵》是为2021年唐山德龙钢铁雕塑艺术园而创作的一组作品。

德龙钢铁艺术园整体地势平坦开阔,由于紧邻渤海,原是湿地滩涂,土壤特性不利于高大乔木生长,但园区内有多处水域,水草丰茂,利于鸟类栖息,因而也被划分为湿地鸟类保护区。园区北边紧邻钢铁生产区,各类工业设施林立,蔚为壮观。东西向开阔深远,天地交接之际是成片的防护林。

园区朝南本是一马平川,视线可直抵海天交接,但遗憾的是,在园区与大海之间横亘了一片新开发的商业楼盘,塔楼林立延绵不绝,仿若一面巨大的屏风立于天地间。虽然园区区域面积很大,但是由于地势平坦,这片楼盘仿佛近在咫尺,不仅破坏了原本纯净舒展的天际线,还对园区造成不可回避的视觉压迫感。

创作的初衷是想在艺术园区制造一个“地标”,以此来“抗衡”和“缓解”商业楼盘所带来的尺度压迫和视觉突兀。如果这一目的不能真正实现,至少也能在南向的空间观感上实现某种空间递进关系以增强景深。这一想法决定了作品的体量应该尽量向竖向发展,不仅如此还得呈现出组团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既有高度又有体量。以上就是作品《柱阵》空间生成的基本逻辑。

创作的计划是在艺术园区靠南的区域内寻找一处地势相对高起的场地,设置一组有垂拔感的方形柱阵,形成艺术园区域内的制高点,以与远处高耸的楼盘形成对应。方形柱阵由9组单个空心柱体构成,每个空心柱体采用高7.2米、宽2.2米、厚0.02米的钢板焊接围合而成,柱体与柱体之间的间距为1.5米。9组这一数量的采用和1.5米间距的确定是模型推演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较强的团块感。在作品的实际实施过程中,为节省造价,原定的单柱高度由7.2米缩减至6米。这无疑严重影响了柱阵的整体高度,不过令人宽慰的是,高度的缩减对其整体的体量影响尚可接受,因为庞大的空间气场仍在!

公共艺术作品必须有“表情”、必须“说话”、必须传递“信息”,这些“表情”引发人的情绪、这些“话语”产生沟通、这些“信息”调动人的日常经验与情感。因为,作品与场地的关系重要,作品自身的空间形态也重要,但是,作品与人的沟通交流以及以此引发的人的互动参与更重要。当然,需要指出的是,在实际的创作思考中,这三者互为一体,相互交织,密不可分,并不是先解决了什么,再解决什么,最后再解决什么的线性发展关系。

为给《柱阵》赋予“表情”,让钢板“说话”,让作品传递“信息”,我的关注点再次回到材料。钢板这一材料是中性的,其实任何材料都是中性的,如何运用?传递什么信息?因使用者的观念和需要而异。钢铁无疑是现代工业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而钢板给人的惯常感觉更是冷峻、坚实、厚重。为使作品呈现出一定的日常性和亲和感,我希望赋予钢板某种温暖、通透、轻盈的气质。

为实现这一效果,我将原本厚重密实的钢板置换成爬山虎的藤蔓肌理,以此作为围合空间的语言和手段。对钢板加工制作的方式是先激光镂刻再焊接围合。不得不说,乍一看,这一置换手段稍显突然;爬山虎的藤蔓肌理出现在这样的空间场域也会有突兀之嫌。之所以会采用爬山虎的藤蔓肌理作为表现语言,并不是要利用这种语言的装饰性,而是捕捉到爬山虎的藤蔓肌理承载和暗示空间实体的可能。

这一手法在我个人以往的创作中有过研究。爬山虎依附建筑实体自然生长的场景随处可见,当我们将建筑实体抽离时,其生长状态依然保有原来建筑的空间形态,这种空间的记忆感、模糊性以及由此带来的废墟气质是我的兴趣所在。作品《柱阵》所要表现的是爬山虎依柱体肆意生长的状态,我只不过是将原本密实厚重的柱体“抽离”了而已,留下的是由爬山虎藤蔓肌理勾勒出的有关柱体的空间记忆。

激光镂刻的处理手法赋予了钢板一定程度的透明性。藤蔓肌理的转折围合和相互重叠营造出丰富的空间层次。为加强人在作品中的空间体验,每个网状柱体还设置了不同开洞方式,以营造出丰富的动线和视线。当人进入作品,完全沉浸在作品所营造的光影斑驳的场域之中。如果远观《柱阵》,其密集又虚幻的状态成为整个场域中特别的存在,而且在不同的角度和方位所呈现的面貌是不一样的,带给观者的感觉是作品不断在变化。

至于爬山虎藤蔓纹理和符号的突然引入会带来突兀感这一顾虑是否真的存在?这片滩涂湿地由于土壤含盐成分太高,本不利高大植物的生长,而作品《柱阵》最终营造出的虚幻重叠和藤蔓密集肆意生长意向在场地中营造出强烈的超现实感。《柱阵》空间围合的藤蔓肌理与土地产生有效关联。